救护车将陈老拉走之后，师沧海像被抽走了浑身力量。
他挥挥手赶走了与会者，朝身后那小郑伸出手。
小年轻从包里掏出一个盒子，为老板装上了椰子味烟/弹。
厚实手掌握住那精致小巧的般若盒子，将瓦数调大，师沧海深深吸了一口。
“用户流失很多吧。”
小郑对老板一向忠心耿耿，听到这话不禁心酸。
“是的，较昨日日活下降了十五个百分点，V点指数暴跌到之前的六成。”
“现在直播平台竞争很激烈，我们运营部门已经想尽办法组织回馈活动，争取把损失降到最小。”
“这就好……”
师沧海吐出一口椰奶香味的雾气，脸藏在氤氲白雾后面。
“不过……”小郑有些为难的盯着空荡荡的会议桌，“后面好像有曲家买来的水军攻击我们平台的女主播。”
“都是一些没有任何根据的黑料，但足够影响我们的形象了。”
“曲家终于动手了吗？”师沧海苦笑，看着手里那盒子上的般若画像出神。
“师董，我们正在积极联系那个出事的女主播，不过她中断了所有联络，我们只有派人去她实名的城市找她，找到她之后，会勒令她面向全社会做出深刻反省。”
“我听说，这个叫咻咻的女孩子，是咱们Onfan平台本土成长的女主播啊。”
“是的。”小郑回应，心里则将咻咻骂了几千上万回，她根本不知道她一时的口无遮拦为师董为光波传媒造成多大损失。
找到她后，一定严惩不贷！
“我听说你们还要依照合同让她赔偿几百万？”师沧海皱着眉问。
“相关款项在签约承诺书里有明确的说明，我们法务部核算过她自签约以来在咱们平台所有获利，几百万只能算是一个教训。”
“这就好，她不懂事，教训一下就好了，今天陈老说得没错，我差点做出有史以来师氏企业最致命的一次决策。”
小郑在他身后默默点头。
师沧海则抬起疲惫的眼睛，望向夜幕。
光波传媒的办公楼此时成了一幢地标建筑。
滨海市车流如织的绚烂夜景里，光波传媒大楼像是一支灼烧的火炬，无比壮观。
而在城市森林的另一角，与光波传媒遥相呼应的，则是那玻璃鱼缸风格的大厦。
干净、透明、简约至极又蕴藏着唯美建筑美感的“白凤报业”，同样引人注目。
滨海市这两座摩天大楼，是无数青年人乃至中年人，浪漫的青春回忆。
只是，它们注定要消灭另一个，这是宿命的争斗。
“不知道几个月之后，这大楼还属不属于我们师氏。”
“师董，您是有福之人，半生化险为夷无数，这次，我们师氏一定可以挺过来。”
“你说，桃子那丫头如果和你结婚的话，我是不是才是真正的有福之人呢。”
师沧海眼里充满了感慨。
小郑一低头道：“无论桃子将我当成哥哥或是一个寻常职员，师董都是我郑诺的再造恩人，无论师氏未来如何，家诺也定是这艘巨船上永远的水手。”
……
“怎么了嘉南，闷闷不乐的。”
超跑俱乐部那些哥哥今天叫沉嘉南出来玩耍，按理他应该是很活泼的那一个。
不过沉嘉南只是一个人阴着脸坐在那，俱乐部涛哥拍着他肩膀，投来询问的目光。
“你们谁和曲家熟吗？”
“曲家？”涛哥望向那突然停止了闹腾的一众公子哥，大家有的抱着会所女公关凝住了笑脸，有的嘴里塞着半片火龙果，场面无比安静。
“曲家是那家办报纸的，我们不熟啊，报业这行当咱们又没接触过。”
涛哥尬笑。
“不熟有屁用。”
沉嘉南阴着脸拿起衣服，在众人爱莫能助的眼神里，匆匆离开了会所。
“喂，桃子，你在哪。”迎着夜风，沉嘉南坐进了他的银色法拉利。
“等死啊。”对面笑着说。
沉嘉南打着方向盘，用尴尬的笑声安抚女友，“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干嘛，师氏那么大的企业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女主播就倒了，你太不相信师叔叔了。”
“我和你开玩笑的，看把你吓的。”
少女躺在床上，肤色黝黑的她今天没有化浓妆，素颜缺少了那种轻浮感，柔弱瘦小的她，耳边搁着电话，举起双手观察。
“不许开这种玩笑，我姐和曲家大小姐是女中同学，可以说上话。”
“那能有什么用呢？毕竟是咻咻骂人造成的，就算是曲家不借题发挥，我看Onfan也基本上玩完了，我见过咻咻，很活泼可爱的一个姐姐，怎么就脑子不好用呢。”
“喂……”
少女微笑着翻过身，趴在床上，下巴垫上枕头，眯起眼睛盯着屏幕。
“小南我们家败了的话，我们两个就算是玩完了，你滴，明白？”
“我不明白，这和你家破不破产没有关系，我这辈子一定娶你。”
“嫁过去让你们那一家子翻白眼看我？就是你姐，都不可能正眼看我。”
“你瞎说，我姐和你是姐们儿，怎么可能看不起你，放心吧。”
少女露齿一笑，“哎呀你真是个小笨蛋呢，我们女孩子间的塑料姐妹情靠得住？那才见鬼了。”
“她答应我了！只要我帮她把号冲上国标，就向曲家大小姐求情，让他们曲家和你们家结成合作伙伴。”
“什么玩意儿？”师桃一愣，奇怪的问道。
“哦没事，你不用介意，和你没关系，总之，我现在就跟我姐说。”
“别说了，你不信邪，她不会跟曲家那位小姐说的，她应该巴不得师家玩完。”
“我才是真不信邪，我就不信凭我跟我姐说，她能见死不救。”
“你开车慢点，别管那些你能力不及的事情了。”师桃打了个哈欠，笑着说。
“闭嘴，我现在打我姐电话，你现场听着，我看她肯不肯帮忙。”
“神经病啊。”
“姐，你放学了吗？”
“废话。”
“Onfan平台的事，你知道了吗？”沉嘉南盯着副驾驶皮座上的另一部电话。
“我当然知道，你不用说我知道你想让姐去求那个曲子茗。”对面毫无意外的说。
“对对对。”
“我跟你说，不用想了，她不但不愿意帮忙还找人落井下石了，但是弟弟你看清楚没有，这就是我们这个圈子里的行事作风，你要适应而不是怨恨曲子茗。”
“放屁，沉嘉琪，你不帮我说话，我就找桶汽油烧了曲子茗家。”
“你去吧，去了我保证你一定没事，但是和曲家联姻这种事，你没一点反抗的余地了。”
银色法拉利怒吼着冲过一个红灯，监控照了他一下，沉嘉南狠狠拍了下方向盘。
“姐你总是可以，这样冷静，你为什么这么冷血。”
对面停顿了一下，像是鼻孔里喷出丝丝怒气，黑长发少女踢了一脚防护网。
“我冷血，我是为你好，你给我好好开车吧，我不会放着不管的，至少我不能让你恨上曲子茗。”
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，沉嘉琪挂断了电话，她目光收回，落在游戏画面上。
突然，沉嘉琪被人拉入了一个五排房间，一进去就认出那是Onfan_咻咻开的。
“我艹，我是不是该写首歌叫《寻找Onfan_咻咻》，怎么见你比见美国总统还难呢啊？”沉嘉琪抬起手机大叫。
“姐们儿啥情况，你黑粉啊？过来黑我，恶心我的？”
粉发少女坐在工学椅上，一副闷闷不乐的表情。
“我……我不是黑粉，我是真的关心你的。”沉嘉琪收小了声音，说道。
沉嘉琪本来还想拿出她大小姐的架子，结果一想对方是国服露娜，那内心深处的崇拜与向往，就不可抑制的跑了出来。
感觉自己这花钱上的荣耀，在人家面前矮好几头。
“关心我就闭上嘴，等会儿打排位……欸诶诶，姐妹儿，你这ID不对啊！”
“我ID怎么了……”沉嘉琪弱弱的问，她找了个犄角旮旯蹲下，旁边是水塔。
“孤累嘞？！你是这个家伙带的老板，怎么，怎么这么巧，姐们儿！”
沉嘉琪这才发现，右边还有个头像，ID叫“是美欣啊”，顿时愣了。
三个女的，里面有倆头上冒着傻气，显得怪可爱呢。
一瞬间，沉嘉琪紧张得手不知该放在哪里。
搂着短裙，小屁屁坐在了水塔腿儿上。
“美欣，你记得我不？”
沉嘉琪想起平时自己伪装的乖乖女角色，微笑着问。
那第三个头像小麦克风开始闪烁，一个柔美空灵的声音，飘了出来。
“嗯，你是我之前那夺旗战里并肩作战的战友。”佳梦笑着说道。
张琳发现佳梦正朝他微笑，就好奇的看了过去，他惊讶的指着手机屏幕。
“巧了，孤累勒，不是之前带她上荣耀53星的小富婆吗？问她怎么也在咻咻队伍里啊。”张琳发现了好玩的事情，就怂恿佳梦去问。
佳梦看着童心未泯的张琳，有些沉湎于他这种笑容，略微呆滞了一下。
“好的，仙明大人。”
“孤累嘞妹妹，你是如何进入这阵容里的？”
沉嘉琪自动过滤了她言语里的奇怪之处，只是被女孩子的声音深深震撼了。
“我，我没想到你是女孩儿啊！我想不到啊，我……”之前那么多幻想，幻想对方是玉树临风、风度翩翩的美少年，这下梦全碎了，还特么是个萌妹子。
想起为了“他”在厕所里下面都湿了，沉嘉琪郁闷得直揉脸，好羞耻。
“我本来就是女孩子啊。”佳梦奇怪的说。
“难道夺旗战有女孩子很奇怪吗？两位不是女孩子吗？”
咻咻苦笑着扶额，“女孩子像你玩得那么好的，不多，所以这姐们和我一样，很失望真的，很失望。”
没能听出她们究竟为何失望，佳梦看向张琳的眼神有些疑惑。
张琳指了指自己，然后掏出他的老年机，上了自己的号。
让宫佳梦拉他进去之后，“是你琳哥”来到第四个格子。
“嘿各位，大家好。”
那富有磁性的声音，在诸位少女听来，恰似吃了一颗糖豆般甜。
“呦！”咻咻嘴巴啧了两下，突然惊叫：“我认识你，你是那个只知道瞎跑的牛魔啊，是美欣的跟班！”
佳梦一听这个顿时不乐意了，她严肃的说：“咻咻妹妹，这是我家仙明大人，如何玩这个夺旗游戏还是仙明大人教我的呢。”
“哦？”
咻咻睁大了眼睛，之前郁闷不堪的心情，突然扫清了阴霾。
沉嘉琪也是同样感到了圣光的照耀，在黑暗中心跳加速起来。
“嗨，小哥哥，晚上好。”
两位少女都用各自最嗲的声音，唤了一声。
然后五排房间里稍微静默了一下，咻咻带着几分不满的说：“姐们儿你叫这么骚干什么啊！这是谁的车队啊。”
沉嘉琪脑子里全是“是你琳哥”的事情。
那露娜无限连的身影好像都是由他完成的。
他是一个只凭游戏就可以让她湿的男人，一个厉害无比的野王。
为了在他面前表现自己，沉嘉琪反击道：“你车队怎么了，我还是他的老板呢，我花钱让他带的怎么了。”
眼看着都吵起来了，张琳急忙开口：“别吵架妹纸们，我们是为了正事来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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